这天孝萱回娘家,饭后在后院北房帮奶奶做针线活,与尹大奶和腊八一起说话。因说起腊八嫁了龙儿,孝萱不禁惋惜叹息,心下若有所失。又见腊八无所谓的样子,只是怜其不幸。尹大奶说她们家里做的这一件事情嘛,再就阿么价说哩,外头的闲话多着去了,连我们也沾带着受些议论哩。
尹老太歪头看着腊八,说这个丫头嘛,把我也气糊涂了。命哪!嗯?
腊八应付着笑了一下说:“怪我哩吗?”
正说间,冯成英抱了些鞋底子进来。见孝萱在坐,说了些客套话。腊八说:“孝萱姐姐你看,我干娘娘的鞋底儿纳着好不?”
孝萱看了说:“嗯,好,实话好。干娘娘的媒人也当着好。”
一句话说得冯成英不自在起来,大家都不吭气,冷着场子看她咋说话。冯成英摊开两手说看看看,我由不得个家掺和了一回,现在是里里外外谁都说我的不是,再就长上十张嘴也说不清了。她转过话头又献笑道:孝萱小姐我也没办法哎,你说的话也对着哩,我不见怪。你的女婿好着吧?今儿没来吗?孝萱说死了么活着不知道,反正家里没来着。
冯成英听了,以为是孝萱扳着她的“老弦”出气,气管里噎得不成。忍了两忍,没忍住,说孝萱小姐哎,各家有各家难念的经哩。我再不对,你也不必这么价说人。说着就用袖口压着眼窝啜泣起来。
孝萱抬头纳闷道:我说的是实话呗。
冯成英以袖抹泪:你说的实话?你还说的是实话?我男人一走几年,杳无音信,我也没咒儿念……
尹大奶说冯家娘娘,我的姑娘说的实话。我们的女婿娃汉中去了,年前走掉的,还没回来哩。你想头多了。
话未了,孝萱也啜泣起来,自己守空房的苦楚忍不住从眼睛里流出来。冯成英始才明白,抽泣着说:“孝萱哪,别见怪,我多心了。唉!把这些指不着的男人们!我就背着个空名声,受的是守活寡的罪呗,还连个腊八不如。”
尹大奶自孝武抽丁以后一直悲悲戚戚地,又见自己的姑娘伤心,又听冯成英自怨自艾的,也动了伤感怜悯之心,心里一酸,两行眼泪噗噜噜地从脸面上滚下来,急忙撩起大襟捂住眼睛。腊八受了感染,也有意无意地渗出来些眼泪。尹老太用手背手掌翻着擦了两个眼窝,拿过粘好的鞋底,对冯成英说:“赶紧拿上了纳去吧!端午节下的,骚腾着个啥!”冯成英收拾起鞋底儿招呼一声转去。尹大奶一时有些止不住伤心,借口说:“我前院里看个去,性慌开了。”
孝文走了一个多月以后才有了消息,慰问团的人捎回来的口信说:西京已经失掉了,马家军已经撤到了定西兰州一带,准备保卫西北的战斗;慰问团已经撤回,在回家的半路上已经跑散了;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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