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七章
年轻帝王素来想杀就杀,沈家却不容许他这样随意。
已逝去的沈家家主是天底下最忠诚的贤臣。这一点,谁都知道。
周寂疆微微皱眉,只是因为这个?他来不及思考了。
半晌,谢池春眼神发狠,却是笑了起来。夜里,一大片雪色里,未曾点灯,模糊树影垂落在他身后,瞧不太清楚,只能窥见年轻帝王一截露出来的雪白下颚,那薄唇犬齿微露,锋利,偏偏生得一张漂亮而浓艳的皮囊,如艳鬼。
谢池春冷笑说:“你与他少年相识,亲密至此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,极其厌恶这几个字。
周寄疆皱眉,不知他想说什么。
谢池春说到这里,抿唇,他看向周寄疆,眼底显而易见犹豫,可对上沈清时云淡风轻模样,刹那冲动,开口,就是尖锐锋利言语。
周寄疆都以为自己听错了。可是没有。
他就是那样说了:“那为何落难三年,他未曾去平川城看过你一眼?”
谢池春为了刺伤沈清时,用鲜血淋漓刀锋剥开周寄疆那记忆深处的东西,毫不犹豫往里刺进。
他逐渐明白,这世间只有他自己能够自救,没有人有义务救他于水火。
沈清时与他关系实在太好,是不能被替代的人。
可是他勉强弯起唇角,却说不下去了。
可这种疏离,却把他们切割开,硬生生分了两个世界。
周寄疆不相信那些人不知道。可事实上就是无一人来看过他,甚至说,未曾想起过他。他就像是被打碎了丢弃在地的垃圾。
然而希望越大,失望就越刺骨锥心。
谢池春几乎立刻僵住了,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呢?是不敢抬头,是羞愧痛苦。
“那你又好到哪里去呢?”因为周寄疆抬眼,眼角那点儿薄红已散去了,他向来可以把握好情绪,能很快从阴暗深海似的情绪里抽离。若是他没有这样的能力,他活不到今日。
周寄疆只是一句话就足够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,饱受煎熬苦痛。
沈清时宁愿周寄疆怨恨他,仇视他。
他是个普通人,自然也会有私心。说实话,那是有的。
那他就自救,靠着鲜血,杀出路来。
周寄疆现在状态太平静了,平静到可怕,就像弓硬生生拉满了随时要断。
谢池春望着他,发现他清俊面容,眼角出乎意料薄红,那点儿红,脆弱隐约,那样细微,却深刻扎进了谢池春的心,白刀子进红刀子出。
周寄疆呼吸都好像冷了,他想开口,却发现发不出声音。他嗓音哑了。
他是罪魁祸首,他是推周寄疆入深渊的人,他活该。
“我们别说了。”
周寄疆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种崩溃近乎到悬崖边上姿态,站在雪地里,风卷起他玄色绣金丝的龙袍,他在那里,不似帝王,更像是一个祈求情郎爱意的失意人。
“我怎么样了?”周寄疆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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