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来潮的夜谈时,便又见福南音折返了出来,手中还拎着一坛酒。
“今夜吹得是东风,最适对愁饮。”
于是在寅时前,巡夜的金吾卫便见到漠北国师与他的暗卫坐在屋顶之上,对着西面的高台和明月无声饮着酒。
起初他们以为福南音想要逃跑,几个人手持长刀在围墙四处警戒着。只是等了很久他们才渐渐意识到,这位颇有闲情逸致的国师似乎当真只是在寅时秉烛夜游,在屋顶上赏月喝酒罢了。
高台离质子府其实并不近,即便已经坐在质子府的最高处,福南音远远从下往上看去,却也只能看着那边被夜幕笼罩,以及……半个人影也没有。
李裴不在高台上。
福南音本也没有抱什么希望,只是此时被这冷风吹了许久,那从被窝里带出来的几份执念和幻想终于渐渐清醒了下来。他端起酒坛——那是整整半坛的烈酒,他却如同毫无知觉一般,生生灌了好几口下去。
尧光在一旁看得心惊,正要劝,却被福南音抬手将他到嘴边的话拦下了。
没有人往质子府传信,他在漠北的心腹如今只有尧光一人,在偌大的长安城中掀不起什么风浪来,旁人便以为外面的事情他猜不到。
相反,他什么都知道。
太子的行踪一旦被公之于众,必然成为众矢之的,朝中大臣不会轻易放过他,圣人自然也会看紧了他。而那位临淄王……
福南音长呼了口气,眼前便冒起一片白雾。
想通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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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ter,他此时便有些庆幸。
李裴不该来质子府的,从一开始便不该出现。就像他刚认识那个人的时候,从他身上学到的第一样东西便是明哲保身,也从不轻易暴露自己的喜怒和弱点。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李裴变了的?
……
从安化门的那座荒芜楼台走回东宫,以李裴的轻功只需要三刻种。今夜也不知怎的,他忽然便想再去那个高台上看一看。
丑时一刻的时候,他便坐在那个一眼变能瞧见福南音屋门的方向,静静看着那个毫无光亮的地方。
他来前没有喝酒,清醒得很,自然知道福南音不会在此刻醒来。
他也……没有期待福南音会醒。
丑时三刻的时候,李裴拢了拢披在身上的黑氅,望着越发黯淡的天色,无声地笑了笑。
离开高台的时候他没有回头,正巧错过了质子府最中央那座屋中倏然亮起的烛光。
……
福南音几乎一人喝尽了整整一坛酒。尧光在一旁暗自感叹了许久,见他眼中仍带着几分清明,不似旁人醉酒后那般两眼迷离的模样,想来是酒量极好的。
在漠北的时候国师滴酒不沾,谁都以为他定然是不胜酒力才会如此,今日得见,叫人大跌眼镜。
“主人,您怎么不醉呢?”
福南音转过头看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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