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才会显得这么苍白、疲惫，还有轻微的手抖，不受控制。
洛伊沉着脸，像是压抑怒气，但最终没有再勉强她，而是冷冷说，“我让人送你回去。”
他还是有风度的，但陆安迪不想浪费他时间，摇了摇头，“不用的，我可以自己回去。”
洛伊看了他一眼，不再说什么，举步而行，不过他才迈出几步，就听到了陆安迪接的电话：
“穆先生——”
“嗯，评审会刚刚结束了。”
“……啊，明天我没什么安排。”
中间沉默了半响，
“什么？……好的，我明白了！我现在马上就打车过去，可能需要一个多小时。”
洛伊停下脚步，转身又再看着她，“穆棱让你过去？”
当他露出那种幽深专注的目光时，陆安迪便知道没法不回答他的问题，只好轻声解释，“穆先生有一个朋友在医院，抑郁症，刚刚做完电击治疗，情绪有些不稳定，我要过去看看。”她补充说，“她也是我的朋友。”
卓霖铃，也算是她的朋友吧。
洛伊抬手打了一个电话，“Raymond，化妆师不用过来了，你让人送陆安迪到小商山。”
……
陆安迪不清楚洛伊为什么会知道小商山，可能是他刚刚听到了自己讲电话……不，她并没有在电话中提到小商山三个字，按她的直觉，也可能是洛伊一直关注着穆棱，所以他早就知道，还有另外一种可能……也许……洛伊也特别关注过自己，毕竟能看ADHD的医院，整个上海也不过三两家，他想知道，肯定不难知道。
但是，他会特地关注自己吗？
她思绪纷纷，却无法思考。
汽车驶上高架，正是下班高峰，车流缓慢，无数尾灯一眨一灭地闪烁，就像一盏盏血红的眼睛，与她脑袋中的或真或假的杂音汇成一股焦躁的洪流，让她疲惫却无法得到放松与休息。
他会很生气吗？他明明好像已经接受了她是个ADHDer啊，为什么还是那么反感她吃药？卓铃霖不会有事吧，她为什么一醒来就要见自己？但如果不是又紧要又着急的事，穆棱也不会打电话让她立刻过去吧？他一向是个很克制的君子，这次还是第一次因为私事找她。
偏偏这个时候，自己又是那么难受，晕车片也解救不了眩晕和想要呕吐的感觉。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，其实是一颗可以让她立刻陷入睡眠免受痛苦折磨的安眠药。
如果睿姿在身边，她很可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：给我一颗安眠药，让我睡一会，哪怕就是一会。
但身边是个一言不发且表情严肃的男人，这位已经送过自己很多次的司机，总是那么沉默，甚至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，甚至一个字。
她一度怀疑过，他是不是个哑巴。
这辆黑色的帕萨特驶出市区，进入郊区的山林时，带着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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